从巴勒莫(Palermo)飞去米兰(Milan)看年度家具展前夕,在西西里当代美术馆(Museo d'Arte Contemporanea della Sicilia)看到已故希腊裔艺术家Jannis Kounellis的大型装置《无题》(Senza Titolo),巧得很,材料是家具。

希腊裔艺术家Jannis Kounellis的大型装置《无题》,以家具为材料。(图:胡锦伟)
天花板悬挂着两排沉重的旧衣柜,像是摆脱地心吸力飘浮半空;一组透明塑料椅子整齐有序排列在地上,材质轻盈,却稳如磐石,不动如山。强烈的视觉冲击,体现矛盾和对比,然而轻重浮沉之间有着恰到好处的平衡感。
抬头望向看似千斤重的衣柜,心里想着用心经营一个家,承载的是梦想还是负累?生活方式可以举重若轻,又或是让物欲主导衣食住行,其实关乎个人心态。就如即将要去看的家具展,2000多个展位,几天都看不完,大开眼界之余也难免审美疲劳,如何在有限的时间里做重点式的探索,发现有趣的设计,是一门学问。
疫后的规模与人数
来到第61届米兰家具展(Salone del Mobile.Milano)现场,4月下旬的梅雨季节,大雨倾盆,但会展中心里人头攒动,各自以参展、观摩、采购和采访为目的,好不热闹。此情此景,让我确切体会到什么叫“疫后”。
2020年初疫情爆发,这个每年复活节前后举行的全球最大家具展被迫喊停。2021年9月,家具展复办,因疫情持续而缩小规模,只有425个参展商,参观人数降至六万人次——往年的五分之一。2022年6月,米兰家具展迎来60周年庆,参展商数量突破2000,参观者达26万人次。
今年,主办单位宣布参观人数为31万7418人次,比去年增加15%,回复疫前的水平,这股增势主要是因为亚洲买家的回流,当中很大部分是禁足三年后终于可以出国的中国人,人数仅次于意大利参观者,位居第二。

各大家具厂商各出奇招,打造华丽展厅。(图:胡锦伟)
犹记两年前参观“迷你版”的米兰家具展,印象特别深刻,看到主办单位面对重重阻碍,在短短三个月内以全新概念复办展会,让业界对这个缺席了一年的展会重拾信心,那份勇气和毅力教人感动。山不转水转,尽管缺少参展商和外国参观者,主办方敢于采取新策略,将为期六天的商展对公众全面开放——往年普罗大众只能在会展最后一天入场,让家具设计深入民心。此外,展场内所有物料皆以再生或可持续材质制造,贯彻绿色生活理念。

米兰家具展举办两年一度的欧洲灯饰展(Euroluce),场内展示多款设计独特的灯具。(图:胡锦伟)
更多互动与交流
尽管本届展会已回复2019年的盛况,主办方并没有放弃对永续主义的坚持,并且在预期参观人数激增的情况下,重新规划展场设计,使之更为人性化。以往20多个展厅分布在会展中心的两个楼层,如今全都集中在地面层,除了让观展过程更为方便省力之外,参展商与参观者之间也因此有更多互动,以“说故事”的相互交流,取代“卖东西”的传统促销模式。

家具设计的美学与共功能性同样重要,一张优质沙发当然要让人做得舒服。(图:胡锦伟)
以“报复性”姿态参展
相对于前年的以小见大,今年的展厅一个比一个大气和高调,有者如殿堂般气派十足,有者精致华美,有者草木葱茏,有者以情调取胜,有者请来瑜伽师傅、舞台演员或运动员站台,因疫情沉寂一时之后以“报复性”姿态营造一个繁华盛景,对家具设计发烧友来说绝对是好事。

厂商请来瑜伽师傅站台,展示可折叠和变形家具的特色。(图:胡锦伟)
“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已经发生。”从米兰回来之后,世界卫生组织(WHO)宣布疫情紧急状态告一段落,中国防疫专家张永宏在北京机场看到“回归正常、一切如旧”的景象,有感而发写了这句话,而这恰恰是第61届米兰家具展带给我最深切的体会。三年疫情,教会了我们如何在生活中拿捏轻重,往后的日子将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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