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迈入十月的第一天，我总是凭着儿时记忆习惯性地当它是儿童节，尽管新加坡已经于2011年将其改为在十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另一方面，联合国于1990年宣布将十月一日定为国际老年人日（International Day of Older Persons），呼吁世人正视老年人被歧视的问题。
鼓励75岁国民自愿安乐死
度过了这个和年龄有关的日子，就联想到不久前观看了一部在今年坎城影展受到瞩目的日本电影《Plan 75》。日本是人口老龄化趋势最快的国家之一，加上少子化趋势，使得总人口自2015年来开始缩减。人口结构的改变对社会持续运作所需的人力和物力资源，产生了艰巨挑战。
电影《Plan 75》海报。（图：互联网）
《Plan 75》是新锐导演早川千绘（Chie Hayakawa）的首部剧情长片。她在某次受访时透露，影片的灵感源自2016年在日本发生的一宗残疾人疗养院杀人事件。一名遭解雇的职员返回疗养院制服了其他员工，然后杀害了19名病患。他在干案的数个月前曾写信给日本众议院议长，表示他能够除掉470名残疾人士，因为那对日本和世界都有益。
早川认为此事件的根本原因，是当时针对老弱群体而逐渐形成社会主流价值的极端情绪，令她感到恐惧和愤怒。《Plan 75》的开场即是年轻男子持枪猎杀老人的场景，并自诩自己的勇敢行为是为老龄化而不堪负担的日本社会制造希望。干案的整幕过程在一片悠扬交响乐中进行，似乎暗示着外表文明的社会都可能潜伏着类似的思维。
在影片中的日本政府针对社会涌现一连串以老年人为目标的杀人案件后所推出的对策，是出台名为“计划75”的政策，通过奖金和宣导鼓励年过75岁的国民自愿接受安乐死。导演通过一名参与计划的老妇女（著名演员倍赏千惠子饰）、一名年轻的“计划75”行政人员以及一名负责整理安乐死者遗物的菲律宾籍看护的故事线，从不同角度聚焦这个计划对人心造成的冲击。
让孩子送老迈父母去等死
电影发烧友应该会记得类似课题的另一部日本经典电影《楢山节考》（The Balld of Narayama）。1983年由今村昌平导演的版本击败了布列松、大岛渚和塔可夫斯基等电影大师的作品，获得坎城金棕榈大奖。
电影诉说日本古代某个农耕村落鉴于粮食产量有限，便规定所有过了70岁的老年人都得让孩子背到深山野岭去等死，好让下一代能分得更多的口粮。全片笼罩着延续群体的宿命，与个人求存本能和伦理情感的冲突，让观众切身感受人类与大自然拔河的残酷局面。
日本经典电影《楢山节考》。（图：互联网）
人类在不断通过机械化和科研突破了粮食生产能力的瓶颈后，却还是不能避免《Plan 75》的出现。联合国预测全球65岁以上的老年人口将在接下来的30年内翻倍，于2050年达到15亿人，其中约百分之80住在中低收入国家。国际老年人日的成立是对人类每年一次的提醒，在这个大趋势中摸索出一个老年人和社会更积极和谐的关系。
日本作为这个趋势的领头羊，给了世界《楢山节考》和《Plan 75》两面镜子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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