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扮演不食人间烟火、不占荤腥酒色的玄奘一角，在喀布尔（Kabul）街上闲荡，却因馋嘴当起了猪八戒！玄奘一角就留给温和的纳威，孙悟空让精灵古怪的崇安担任。

他们俩都是喀布尔大学孔子学院的毕业生，是通过一位逃离到巴基斯坦的哈扎拉族（Hazaras）难民朋友介绍认识的。他们能说流利的华语，只不过说话懒洋洋、轻柔、语调平淡。

听他们说话很容易被催眠，尤其在冬天或饭后，效果更明显。与他们和当地人相处久了，才了解他们平时用本土语言说话也不把嘴张大，一串接一串的话语，是趁双唇微微颤动时缓缓地道出。阿富汗有40多种地方语，但以达里语（Dari）和普什图（Pashto）语为最普遍。

吃在阿富汗

阿富汗地处内陆高原，所以不论食材，还是烹调方式都比较有限和单调。一天三餐吃的东西大同小异，烹煮方法除了烤、煎、炸，就是蒸。主食是面包（naan），每片足足两张人脸一样长，有些地区的面包则是圆形。

他们偶尔吃以蒸米、葡萄干、胡萝卜、羊肉或牛肉煮成的抓饭（Kabuli Palao），相似印度香饭Nasi Briyani，但味道偏甜，这可能和带甜味的食材，如葡萄干和胡萝卜有关。

有经济能力的人可以享受大鱼大肉，碳烤羊肉串 (kebab) 和烤全鸡是最普遍的肉食。每一串羊肉都约4寸长半寸厚，比我们的沙爹大得多！

想在阿富汗吃到虾、螃蟹和贝类海鲜比登天还难！肥美的鱼只有在秋冬才吃得到，蔬菜的种类也非常有限。

我在阿富汗的日子，几乎每天都吃面包、软奶酪，偶尔加上两粒熟蛋。为了摄取纤维，我只能依赖番茄、黄瓜和炖菠菜。连续吃同样的食物多天后，我开始产生厌腻感。久违的鱼圆面薄干、叁巴苏东、蒜炒芥兰等家乡美食，会不经意地浮现在脑海里，努力召唤我。当馋嘴欲望涌上心头时，我只能想一想当地贫困饥饿的难民，把自己带回现实当中。

很多时候，幻象和现实只在我们一念之间。

萧条的市场

因知道两位陪游不常吃肉，又想答谢他们一路上的陪伴和协助，我主动邀请他们到市中心所剩无几的大餐馆大开吃戒。

在美欧军队撤离前，西方消费观念的休闲娱乐场所，如时尚餐厅、咖啡馆、音乐吧、购物商场、健身房、洋装店等，在喀布尔市比比皆是。塔利班接管后，大部分的场所因伊斯兰教的规定，被迫关闭或随着业主的逃离关门大吉。

除此之外，几乎所有大规模的医院也随着外籍和当地医生和医疗人员的撤离，紧缩或停止运作，使得整个医疗系统严重瘫痪，女性也成了双重打击的受害者！她们不但在医疗资源缺乏的情况下得不到治疗，也因回教教规不能随意接受异性医生和医疗人员提供的医护服务，犹如回到古中国封建、男女授受不亲的时代。

事已至此，与其埋怨，不如化愤愤不平的情绪为实际力量，想想如何帮助她们。

不久前，其中一位陪游潜离了阿国到伊朗寻找更好的生活。他不是例外。很多胸有远大抱负的年轻人都离开了，到他们心中的乌托邦。

是时候离开首都前往阿富汗佛教圣地——巴米扬了。请期待我的下一篇。

请点击《城市呼吸》系列报道，阅读更多文章。

本文为作者观点，不代表本网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