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冯中云】这一次,全阿根廷为梅西哭泣

卡塔尔世界杯决赛中,阿根廷球王梅西在进球时,仰头把手指指向天空。(图:法新社/Kirill KUDRYAVTSEV)

这一次,全阿根廷都哭泣了,哭得毫不保留,为一场得来不易,甚至可以说是几乎失手的胜利。梅西,始终没有掉泪。

"Don't Cry for Me Argentina"《阿根廷别为我哭泣》这首歌感怀的是1940年代阿根廷传奇人物贝隆夫人触动民心的故事。全名María Eva Duarte de Perón,也昵称艾薇塔(Evita)的第一夫人曾掀起阿根廷平民百姓对她的风靡与个人崇拜。这个时候提起这首歌,却是在消费阿根廷在世界杯的表现。

无一例外,只要阿根廷足球队输了,这首歌就会又一次浮上心头,俨然是阿根廷的第二国歌了。不能怪这些没有历史常识的人,动不动把这首歌从情绪伤痕里挖出来,暴晒一遍。

其实阿根廷人连足球都可以输得如此浪漫,歌曲的旋律搭配对艾薇塔早逝的哀伤与不舍,也把输球的荡气回肠酝酿得一丝不苟。

这一次,全阿根廷都哭泣了,哭得毫不保留,为一场得来不易,甚至可以说是几乎失手的胜利。梅西,始终没有掉泪。

以文化互相取暖

《阿根廷别为我哭泣》创作于1967年,由英国歌手Julie Covington演唱。这首歌深入民心,跟美国女歌手麦当娜(Madonna)在1996年12月翻唱同名电影《阿根廷别为我哭泣》主题曲有关,更因为Evita已经成为类似南美英雄切格瓦拉(Che Guevara)那样,印刻成跨世代的偶像。

当一首歌准确在一个特定情绪中被想起,说明人们以文化互相取暖,有了约定俗成的默契。

到后来无关他们做了什么,成就了什么,而是一种标志,一种情怀,一种与有荣焉。情感被饱满而俗气地消费,这个时代也要有被消费的气度。

遗憾梅西知道

马拉多纳在1986年带领阿根廷夺得世界杯,梅西隔年才出世。那是阿根廷继1978年后,第二度夺冠。

1986年是法国波尔多红酒很好的年份,然而对法国足球队来说,还差了一点运气,只夺得第三名。这一次,运气是有了,差了技术。

马拉多纳当年以上帝之手,在八强赛击退英国,长驱直入得到冠军。这些,梅西都知道。

梅西虔诚,早年每一次进球,他仰头把手指指向天空,用以纪念祖母。11岁时,梅西诊断患上生长激素缺乏症,要不是后来辗转到巴塞隆那球队,并得到球队支付所有医疗费用,家中无法承担高额的医药费。

梅西懂得感激,对带给他改变人生的足球,还有对他好的人。

当全世界把梅西跟马拉多纳比较,差的不是球技,而是一座世界杯。梅西知道,VAR在球场取代了上帝,插手球迷眼中偶尔期待的不公不义。梅西更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的遗憾了,输赢都不再有。
 

卡塔尔世界杯决赛前,球迷击打印有梅西与马拉多纳图像的鼓。(图:路透社)

平静面对得失

开赛前唱国歌,梅西全力以赴,几乎是用喊的。这一次,梅西用含蓄微笑,面对胜利。

有才情很好,那是用来搭配努力的。

梅西带领阿根廷球队,奋斗了,用心了。这么多年,梅西知道,好好哀伤也是一种治疗,好好珍惜,胜利和岁月都稍纵即逝。于是梅西把最后的一个拥抱,给了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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