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中,一桩桩罪案的发生。受到伤害的、被致死的,称为受害者;伤害他人的,是加害者;而对罪案的发生袖手旁观,因不同的原因而选择不去插手,导致事情走向最坏结果的,视为旁观者。
你是否曾问道,旁观者的不闻不问,是否就是一种“间接杀人”?人人可旁观,但有些人就拒绝这么做。王觅希(周柏豪饰)是深水埗咖啡店“Rabbit Cave”的厨师兼老板,因不忿某些罪犯因证据不足等原因而不受法律制裁,故选择以自己的方式,制裁坏人,讨回公义。在他的手下,就处理了“天台奸杀坠楼案”、“包租公威逼租客案”、“柜中藏妻案”、“神婆逼害儿童案”等的加害者。
因作案后,觅希会燃烧白鼠尾草以作净化之用,被调查此案的女警姚自如(王敏奕饰)和重案组搭档丘浚祈(罗天宇饰)称为“鼠尾草杀手”。自如的“高敏感”,虽有助于查案,但令其难以正常生活,幸得有“强迫症”的浚祈时时相助。觅希与自如因查案而产生感情,和浚祈也成为soulmate,但杀手与警察之间的对立,他们该如何相处下去?
这部早于2021年开拍,去年在网络播放,今年才获安排在年初的“炮灰档”放行的《旁观者》,观看了之后,才理解为何有这样的播映安排。这一部悬疑剧,完全偏离了一贯的TVB作风,不仅剧情暗黑、角色全员“有问题”,在《金宵大廈》监制叶镇辉的运作下,镜头语言的个人风格强烈,受众不一般。
唯美的光影和构图下,让人仿佛也能感受到“自如”所感受的风吹草动;崭新的运镜方式,聚焦在演员的局部嘴唇,这一点用在吴若希身上更多,让人不由自主地跟随镜头的左右移动,这一头嘀咕于她的阴森变态,这一头又直面她的痛苦。那些大量让演员直面镜头的运镜,固然有着想加强恐怖感的意图,但同时也想让人看懂,又想让人反思,社会上的那些冷眼、隔岸观火,选择当旁观者,无形中是否加强了罪案的伤害?
这样的一部剧,对于观众来说,爱看的人就会很爱;但喜欢开着电视当背景音的,追求短视频的那种戏剧感的,恐怕就会嗤之以鼻了。
《旁观者》的出现,让两名香港歌手的演技,得以被看见。已获得多个年度男歌手奖项的周柏豪,2015年开始接触TVB剧,2017年《使徒行者2》里的“乐少”一角,让人开始看到他帅气外型和歌喉下的演技,数年后的《旁观者》里,他的表现更进步了一些。他的演技属于内敛型的,但一点都不木讷,“鼠尾草杀手”的诠释有说服力,无论是暖男厨师和杀手的身份,他都胜任有余。只可惜这部剧已是他在无线电视的告别作。
另一名歌手的发挥,也超乎观众对她的认知。吴若希本身的性格大大咧咧,是一个“大笑姑婆”,但没想到她能把擅长操控人性的网红“Paper Doll”练采文演得这么带感。出场时虽只有唇部特写镜头,但已把性感、诱惑、强颜欢笑等情绪,透过双唇呈现出来。待观众看到她露脸后,对她的好奇心大大加重,对于角色的大胆妖艳作风也把控得当,颇有潜力。难怪钟澍佳看了她的表现后,会邀请她参演《香港人在北京》。
王敏奕本身自带着一股疏离感,演起活泼外向类的角色,总让人感觉违和;但《旁观者》里的角色“姚自如”,因对周围的一切动植物、物品都太敏感太感同身受而感到不适,故喜欢一个人戴着耳机独处。但也因为这种天生技能,让她在查案时能比他人更容易察觉出案件的不妥。喝盐柠水,能加强她的刺激度;吃巧克力,则是她的镇定剂,聪明而清冷,和演员的感觉很适配。
王敏奕在剧中需要代入每一个受害者或加害者的角度,所扮演的男男女女中,属练采文的狂热男粉丝“龙DollDoll”最有戏。即带出了痴迷之态,眼神和痴笑都配合得宜。反观扮演好色舞蹈老师“沈志勋”时,就差了一些。而那场得知妈妈已病入膏肓,设身处境地感受她在被抢救过程中地那场戏,王敏奕又演得很好,总体表现在中等之上。
真正扮演“龙DollDoll”一角的,是戏剧导师邓智坚,他同时也是《新闻女王》里的“飞爷”。这次扮演吴若希的超级粉丝,痴狂得来又做到了监制的要求,和传统宅男有着很大的区别,“龙DollDoll”更像一名普通人,内敛胆小,但为了满足女神而甘心被她操控,上演绑架的戏码,邓智坚的表现依然没让人失望。
刚在颁奖典礼上夺得“飞跃进步男艺员”一奖的马贯东,在这部剧里同样表现出色。“高大升”一开始表现得很“乞人憎”,威逼租客、调戏女生、自作多情,差点成为“鼠尾草杀手”的刀下亡魂。所幸在市侩无脑的外在之下,藏着义气和好心肠,出手相救过前女友和由连诗雅饰演的梦游社工“张柏妍”,就连自以为高高在上、能PUA所有人的“Paper Doll”也被他的真情打动。马贯东将这名这名“Ah Beng”演得入型入格,看得出演员费了不少心思来打造角色。
“杀人的警察”,是罗天宇饰演的“丘浚祈”的带感之处。因在大学时期受到欺凌,在心里留下阴暗面,且有着很强的强迫症,内心很渴望大家能够看得见他。而他之后成为“黑鼠尾草杀手”,得知自己竟杀了女友后,内心崩溃而坠楼,果真让大家都知道了他。演员的一绷一紧,是符合角色的,但又说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
《旁观者》于一般的TVB剧,更讲究镜头美学,光线、滤镜、审美、运镜都让人看得舒服,和暗黑的故事线刚柔相济。最后的open ending,并没有给“鼠尾草杀手”下定论,更重要的是,借此来让大众反思“旁观者”的对与错,后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