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居民不论是来自本地或海外,都拥有国籍,似乎是理所当然。但国内其实有约800多人是无国籍人士,即不是新加坡公民,也没其他国家的身份。
无偿服务律师萧锦耀说,造成他们没有国籍的原因很多,如小时候逃难,而失去出生地的国籍;有些则在新马分家后没办好手续,结果拿不到公民权。
无国籍人士挑战多 入学求职皆困难
由于没有国籍,这些人平日生活诸多困难,如找不到工作,不能开银行户口,孩子也不能上政府学校。
84岁的张炳坤,就是其中一个。他在16岁时,从马来西亚南部边佳兰坐船来新加坡谋生,当时新加坡仍是英国殖民地,因此没有公民的概念。后来新马分家,炳坤打算留在新加坡工作,没回马来西亚换登记,结果失去了马国公民权。
炳坤说当时曾申请新加坡公民权,但试了一两次后没有下文,他猜想自己工资不高,不用报税,因此申请不成功,也没多理会,工作如常。直到58岁退休时,他得了大肠癌入院动手术,才发现自己因不是公民,没有津贴,全要自费,才体会到无国籍人士生病时承受的压力。
现在张炳坤与朋友合租政府组屋的一个单位,没房没厅,但也是个栖身之地,在此住了四十多年。住在他的邻居的,刚好也是一个无国籍人士王亚乐。
81岁王亚乐(右)是无国籍人士,而且有智力障碍。
王亚乐今年81岁,是低智能人士,没有工作。他以前由父母照顾,直到父母去世后,照顾大哥的担子就落在最小的弟弟王亚平身上。
王亚平说,小时候家里因碰上河水山大火,出生文件等全被烧毁,事后父母没去申请补领,因此哥哥至今还是无国籍,看医生没津贴,也没银行户口。
王亚平长期照顾大哥,觉得大哥身体还不错,但最大的挑战是大哥没有沟通能力,如身体不舒服、或肚子饿,都不会表达。记得有一次他出去后还迷了路,还好最后被警方找到。
照顾大哥多年,王亚平习以为常,会继续照顾他一辈子。
60多年不曾出国 努力过话不屈不挠
74岁的潘远强,是另一个无国籍人士。1959年印尼排华时,他与母亲和弟弟坐舢板,偷渡而来到新加坡。当时远强才8岁,因有钱交学费,可在私立学校念书,直到小六考试时,因没有身份证明文件而被逼退学。
不能继续念书,远强只好当“黑工”,如贴砖、推水泥,做散工挣钱过活。后来也跟师傅学修理电器,总算能维持生计。
远强曾在2012年申请永久居留,却不成功,但他仍不放弃。当他听闻萧律师的无偿服务时,便去找他帮忙。萧律师得知远强的身世,佩服他多年来一直不屈不挠,靠双手养活,没被生活打倒,在新加坡度过65个年头,被他的意志与毅力感动,因此决定帮他一把。
在萧律师帮忙下,远强最终申请到永久居留,因为有了身份,生活稳定下来,也可以出国,为此他深表感恩。
潘远强在新加坡住了65年,依然申请不到永久居留,因此找律师帮忙。
父母离异音讯全无 妇女无奈成无国籍
40岁的马来妇女Norazikin, 是另一个无国籍人士。虽然她父亲是新加坡人,母亲是马国的永久居民,但两人没有结婚证书,后来还离异,过后还与 Zikin失联。Zikin 从小没见过他们,也不知道他们是谁。还好有Zikin的姑姑和叔叔抚养长大。
当Zikin 16岁准备申请身份证时,才发现自己的出生证书里有项备注: “婴孩出生时不是新加坡公民”。由于母亲不是新加坡人,因此拿不到公民权。
由于无国籍,Zikin从小不能上幼稚园或政府学校,但好叔叔重视教育,一直有教导她,最后Zikin以私人考生身份,考到中学普通水准会考证书,后来还找到工作。
现在 Zikin有三个孩子,但孩子依然没国籍,因她的丈夫本是巴勒斯坦人,但逃难到了马来西亚,以“联合国认定难民”的身份在当地生活,但被限制不能离境。Zikin花了11年,仍然无法申请丈夫到新加坡长期生活,他现在只能申请短期签证,偶尔来访。
由于Zikin的孩子都不是本地公民,不能上幼稚园,还好后来在国会议员的帮助下,才能进入政府学校就读,但因是外国学生,学费比较贵,直到Zikin申请到永久居留,学费获得津贴,才稍减压力,Zikin 也感到欣慰。
Zikin 现今是幼儿园教师,收入不高,却要应付孩子学费与日常开销,捉襟见肘,加上自己健康不好,左膝得了骨关节炎,只好省吃俭用过日子。
Zikin 虽有再尝试申请公民权,但依然不成功;父母至今也音讯全无。现实虽然不尽如意,但Zikin已无所谓,坚强的接受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