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特写 | 非凡的告白2:最后一站

医院里的太平间,是不幸在医院离世的病患,被送往的最后一站。这地方看来冷冰冰,却不乏人间温情。

往生者的遗体被送到太平间前,都需先经过清理。陈笃生医院的高级护士林佩忆,有时需负起这任务。她说清理遗体时,手法要轻,讲话要温柔。看到病人离去,难免会有点感慨,但想到病人被病魔折磨已久,也算是一种解脱。

协助家属认领遗体  太平间工作不平凡

死神随时会降临,太平间全年无休。陈笃生医院的太平间主管的Norhayati说,每天送到太平间的遗体,大概有五到六具。虽然很多电影都把太平间拍得阴森恐怖,但在她眼里,太平间其实“非常安静、安静和祥和” 。

Norhayati 平日的工作,是协助家属认领遗体。她先确认家属的身份,然后带他们到太平间,对往生者作最后的致敬。有些家属会一时受不了打击,情绪崩溃。

Norhayati 记得有一个父亲,因失去的儿子年纪还轻,现场认领尸体时悲痛欲绝,泪流满面,因此Norhayati 给他椅子坐下,让他情绪稳定后,才继续办理手续。

面对别人的不幸,Norhayati有时会有感触,不敢想象同样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为此她平日做好准备,如开始存钱。万一自己遭遇不幸,不会造成家人的经济压力。

太平间主管平日的工作,是协助家属认领遗体。

在兀兰医疗机构太平间当主管的王唯乐,曾在儿童院和殡葬业工作,因此懂得安抚情绪激动的家属,对他们说话用词要敏感,如称呼失去的亲属,尽量不用“死者”或“遗体”,而是如常般称呼他们,如Mdm Tan 或Mrs Tan。

虽然有经验,但唯乐有时也会被一些案例触动,让他想起11岁时失去的奶奶。因他从小被奶奶带大,和她感情非常好。但唯乐说面对这情况,他依然专业的把泪忍下,为往生者家属完成送别的任务。

非自然死亡案例  需经过法医解剖

在太平间的遗体,有些在医院不治离世,有些则是非自然死亡,需送交给法医化验。

卫生科学局副署长兼法医李振泰说,每年法医处理的遗体,大概有五千具,占死亡人数约18-20%。其中大多是非自然死亡案例,如车祸、谋杀、或死因可疑、身份不明等,有待法医进行解剖和尸检,为警方提供专业的建议,断定死因。因此也会到案发现场采取样本,再作化验或检查。

李医生处理过很多个案,让他印象最深刻的,是滨海湾花园谋杀案。因为嫌犯杀了情人后,把尸体焚烧,遗弃在林厝港。由于遗体已烧成残骸,李医生等需从现场中的木炭和树枝中,寻找遗骸和线索。

结果李医生等的努力没白费,他们从现场找到几根头发,进行脱氧核糖核酸(DNA)鉴定后,确实属于死者的,成为重要的证据。

法医从现场带来木炭和树枝,其实是寻找遗骸和线索。

法医严谨找线索  因没第二次机会

法医为死者找出死因,不但维护司法公正,也给死者家属带来安慰。不过,也因经常面对死者,让李医生感觉生命的脆弱,更珍惜与家人的时刻。

虽然工作有意义,但现今新加坡职业合格的法医只有十位,李医生坦言,法医不是热门的行业,毕竟起初选择医科的学生,大都希望能治好病人。但有一位女法医陈诗佳,因小时候看了一部关于犯罪、法政和法医的华语连续剧后,对这份工作产生了兴趣,现在还真当上了法医。

不过,诗佳说电视上的法医从尸体上找到线索后还追捕嫌犯,现实上的法医只负责找线索,追捕疑犯则交给警方。

由于尸检中的线索能助警方破案。因此法医助理张舒琪在协助尸检、整理样本时都十分谨慎,拍摄遗体的伤口、相貌特征等,宁可多拍也不要有错漏。

舒琪说因为她一直把前辈的话铭记在心:“尸检是遗体的终点站,如果错失任何线索或细节,就不能重来,也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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