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彭菲菲】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元宵赏灯

摄于2024年台湾桃园灯会。(图:彭菲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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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对这阙词多少耳闻过,其原始出处正是咏叹这个温暖热闹的元宵节,对照火树银花彩灯若星的闹市街头,在游人如织的场景中,在那灯火疏影中,却有着词人苦苦追寻的佳人,幸福竟近在咫尺!

“元”这个字,在华文中有着特殊的意义,意味着初始与新,因此“元旦”就专指新年中的第一个日出,而“元宵”则是新年中最初满月的月夜,也被称“元夕”。满月总给人带来圆满团圆之感,在农业社会中,传统的新年假期从春节团圆吃年夜饭开始,结束于元宵节,过完节就得开始准备农忙了。

宵禁管制不夜游

咸信元宵节挂花灯习俗自汉代开始,除了在这个特别节日中象征光明和希望、驱邪避灾祈福、祭祀祖先和神灵之外,无非就是增添节日的喜气氛围。然而,许多朝代为了维安问题,长时间有夜间管制、实施宵禁的措施,尤其是在大城市,元宵节反而成为了人们一年中少数能在夜晚出游的日子。

摄于2024年台湾桃园灯会。(图:彭菲菲)

如此的反差在唐代尤其明显,当时的京城“长安”算是中国历史上首次出现的大城市,也是当时世界上最繁华的都城之一。据史记载,唐代长安城的城墙周长达到30多公里,城内人口高达百万,夜间宵禁是维护社会治安和稳定、防止盗贼活动和其他不法行为的重要手段之一。宵禁时间通常是从黄昏开始到次日早晨的天明。在这段时间内,不仅人们的行动自由受到规范,连家中使用的烛火数量和时间也受到限制,以避免火灾等意外事件。 

不舍时光匆匆

或许正是如此不寻常的管制手段,再加上经济富庶,反而造就元宵节活动的发达,所以唐代元宵节(当时称为上元节)的花灯更是大放异彩,活动规模相当浩大,上至王公贵族,下至贩夫走卒,无不三五成群,相互邀约,融入熙熙攘攘的大街,兴高采烈地点燃烟花爆竹,挥舞着灯笼,观赏着绚烂多彩的灯火。唐玄宗时,长安更在元宵节前后三夜取消宵禁,扩大实施“放夜”,方便人民赏灯。

许多诗人也都对当时长安人民过上元灯会的景象与心情做过描述,我个人认为崔液所作赏灯诗六首中的第一首最为传神:

玉漏银壶且莫催

铁关金锁彻明开

谁家见月能闲坐

何处闻灯不看来

“玉漏银壶” 都是计时的器具。虽然元宵节庆解除宵禁,但在长安城的钟鼓楼上,依旧按时报更,人们听了,心怀不舍,就怕时间匆匆流逝,错过了欢愉时光,因此期盼:玉漏银壶,可否不要这样一声比一声紧地催促,也别让时光流逝得太快,今夜的城门愿为我们敞开到黎明。而后两句的“谁家”以及“何处”,指的是家家户户以及每个人,以说明万巷皆空的盛况。欢乐气氛四处荡漾,引发后人对繁华似锦的京城元宵夜景有着无限遐想。

现代版元宵花灯。摄于台湾桃园灯会。(图:彭菲菲)

幸福近在咫尺

而赏花灯也就自唐代开始成为元宵节的重要标帜,自此咏叹这满挂花灯盛况的中国文学作品相当多,从传统的诗词一直到近代的散文小说,毕竟元宵节是个重要的传统节日,况且团圆美好的气氛多会引发善感的人抒发怀想。

众多传世的作品中,辛弃疾的《青玉案·元夕》却是独树一格,“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想,许多人对这阙词多少耳闻过,其原始出处正是咏叹这个温暖热闹的元宵节,对照火树银花彩灯若星的闹市街头,在游人如织的场景中,在那灯火疏影中,却有着词人苦苦追寻的佳人,幸福竟近在咫尺!也许当我们穷究苦寻种种目标时,却总未能察觉,而忽略了近在身边的人事物,与其骛远,不如活在当下,就从新的一年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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