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黄素怀】香港“蚊型”公园——夹在密集建筑中的第三空间

夹在楼宇之间不规则地形的“蚊型”公园。(图:黄素怀)

对于需要它的人而言,社区休憩公园即便“蚊型”,也是不可或缺的。

在香港市区,大厦紧贴着大厦,高楼连接着高楼,无论是室内还是室外空间都十分局促。有时候我会被街角一座不起眼的小公园吸引——在几座建筑的夹缝之中,一个不规则形状的空地,几条长凳,几株绿植,或者一个迷你的儿童游乐设施,构成的一个微小的公园。我常会留心观察这样的地方是如何形成,怎么设计,有谁会使用?

香港人把小型的东西称之为“蚊型”。“蚊型”公园的存在,在不论是建筑还是人口密度都超高的香港,让人感觉既神奇又合理。
 

山坡上的公园顺应地形建成阶梯模式。(图:黄素怀)

从“口袋公园”到“街区休憩处”

其实这些面积较小的社区公园,在香港被称为“休憩处”,由康文署设计和管理。休憩处应用了美国口袋公园(Pocket park)的概念。

1950年代,美国在城市空间改造中,把一些小型空地改造成社区公共空间,以此来提高密集型城市社区聚会和娱乐设施的数量。纽约曼哈顿中城的佩利公园(Paley Park)就是最早口袋公园的典范。

口袋公园通常是建设在一些被忽视的且很难利用的孤立空间上。它一开始往往并不是城市规划的一部分,更多的是机会主义的产物。但口袋公园的设立提高了周边社区的生活质量,因此被全世界许多城市采用。
而香港的口袋公园,无疑是真的口袋尺寸。
 

从标识可见这样的休憩处由康文署管理。(图:黄素怀)

市民需要怎样的休憩所

在我的住所周围,就有好多这样的休憩处。让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夹在电梯和楼房之间,处于半空的迷你休憩处。它的存在似乎是对一个随机产生的空间的再利用。一圈围栏、两条长凳和一片植物构成了它的全部。我每次路过这里,都会注意一下有谁在使用这个空间。因为休憩所靠近一个超市的出口,购物出来的阿嫂们会来这里暂时休息;晚上有一些外佣会坐在这里打电话。
 

半空中的“蚊型”休憩处。(图:黄素怀)

半空中的“蚊型”休憩处,简单而微型。(图:黄素怀)

附近的另外几个迷你休憩处,因为靠近商铺,常常是打工人们短暂休息、吃饭的地方。偶尔也看到一些老年人坐在长凳上休息。

香港的思汇政策研究所曾经在2018年进行过一个休憩用地的民意调查。调查显示,在各类的休憩场所中,最多人前往的是小型游乐场和休憩处,最多使用休憩用地的是退休人士。还有,在人们使用休憩场所时,如散步和放松休息这些相对静态的活动比较多。

调查在最后总结了市民对休憩用地的要求和想象,提出了许多规划及设计的建议。包括增加单车和慢跑设施,增加荫棚和草坪等等。对于旧城区规模小的休憩用地,研究所也提出可以通过美化和增设一些座位来促进社交;以及拆除墙栏,让休憩用地和街景融为一体等等。

2018年的这个调查,显示了这几年香港在重塑城市公共空间的意愿和努力。

星期五下午,一些居民利用公园的空地踢键子。(图:黄素怀)

完善第三空间的必要

我夜晚常在周围的街区散步,除了那些比较“蚊型”的休憩所,周围还是有一些尺寸比较宽松的街区公园。经过这些公园时,里面的休闲设施和花草树木都让我感到很放松。

美国学者Ray Oldenburg提出了“第三空间”(The Third Place)的社会学概念。第三空间即是在工作和居住场所之外的非正式聚集场所,如咖啡馆、酒吧、公园、社区中心等。第三空间在城市人的生活中,起着很重要的心理调节作用。

社区公园做为一个中立、包容和开放的场所,是一个典型的第三空间。对第三空间的完善,对于不论是工作还是家庭都倍感压力的城市人,其必要性是不言而喻的。

在空间十分压迫的香港,我常常看到有人在公园里发呆,或把公园当成家。对于需要它的人而言,社区休憩公园即便“蚊型”,也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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