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加拿大多伦多的SummerWorks艺术节迈入第32个年头。这个艺术节覆盖了多伦多整座城市，从8月4日至14日在全市13个社区举办30多场戏剧、舞蹈、音乐和现场艺术表演和活动。除此之外，还包括了一系列的数码作品和线上线下混合作品。
其中，"创作中的艺术家"（Artists at Work）项目就以数码方式展示了加拿大表演生态之外的国际艺术家的创作实践。
艺术节主办方邀请了来自全球各地的三位策展人推荐他们认为“非看不可”的艺术家，通过SummerWorks的数字渠道体验全球创作、合作和新作品开发的过程。我作为三位国际策展人之一受邀参与了今年的项目。
以Google Map和WhatsApp进行策展
疫情当下，肉身飞赴加拿大是不太现实的。那么，这个线上策展和创作要如何切入呢？
SummerWorks对于今年的期望，是在一个长期遭受破坏的世界中，建立起新的联系和对彼此的好奇心，通过艺术去重新想象和调整公众与公共空间的关系。我询问了另外的两位策展人，他们分别从Google Map和WhatsApp这两个数码应用程序入手进行策展。
我突然意识到，这两个应用程序正好都是中国大陆无法访问的。“一个长期遭受破坏的世界中”，由于无法亲身访问，数码的隔绝也许更加深化了人们对于中国大陆的种种想象和假设。我们可以如何用艺术作品去建立对中国大陆的另一层面的沟通和了解呢？
中国网络防火墙有其言论管制方式。（图：刘晓义）
中国大陆与世界的数字柏林墙
自2000年起，中国的防火墙就将互联网分割成为“墙里”和“墙外”两个世界。一些对于很多人来说已经是日常生活一部分的网站或者应用程序，例如谷歌、脸书、Iinstagram、Twitter、WhatsApp等等，都在中国的屏蔽名单内。除了屏蔽，墙内也有其独特的言论管制方式，例如基于敏感词的文本审核。如果你发布含有敏感词的“不当”言论，言论会被屏蔽、限流或者删除；更有可能会给发布者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中国大陆与世界之间俨然隔着一道数字的柏林墙。
防火墙无疑是沟通的阻碍，它产生了墙里墙外对彼此的误读和假想。中国网民将突破网络审查或突破网络封锁，称作“翻墙”。据估计，在中国大陆，仍然有大约5%的互联网用户通过翻墙软件使用脸书和Instagram等网站。这些“暂时越狱者”可能每天花30分钟，与世界建立起某种沟通和联系。而墙内的大多数人，为了规避管制，则创建了自成一体的表达的隐喻、沟通的创意、自保的机制。
利用社媒功能特性
于是我想到，Instagram Stories功能24小时后消失的特性，意外而反讽地成了一种“阅后即焚”式的自我保护——发布之后一天就不见了，就算有什么“不当”言论，也不会留下证据。
我邀请来自中国上海的艺术家一起参与这个名为《你那边还好吗》的创作。我和她两人，分别处于墙内和墙外的创作者，通过社交媒体和Stories功能去探索彼此另一边的故事，去处理一场翻墙的游戏，一场隐喻的练习，一场自我审查和自我嘲讽的实验。
作者刘晓义（右）和小珂共同创作《你那边还好吗》。（图：刘晓义）
对于艺术创作，网络空间提供了便利而多样的互动元素。越来越多像SummerWorks这样的国际艺术节，都开始纳入数码作品和网络呈献的部分。
与此同时，网络空间也不可避免地成为一个课题，越来越多的艺术作品和研究，都开始对网络文化展开深入的探索和讨论。无论是创作、策展还是文化研究，网络公共空间成为我们无法忽视的公共空间，已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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