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呼吸｜黄素怀】湘西：在巫蛊、赶尸和土匪的想象之外

提到湘西，也就是湖南西部的少数民族地区，有许多的标签。小时候看电影里的赶尸、下蛊；长辈们口中的土匪，充满了野蛮与神秘的色彩。沈从文笔下的边城，美名远扬的苗绣与染布，又展现了湘西诗意的一面。

农历年期间，为了探访一个朋友，我来到了湘西的首府吉首市，湘西向我展示了在我想象之外的一面。在这里，传统与习俗不再以一种被异化的神秘事物存在，古老的建筑里存在的是现代的生活方式，返乡的年轻人用新的视角思考自己的民族身份。

德夯苗寨百狮会

到达吉首的那天，正赶上德夯苗寨举办的新春百狮会。周边村寨的二十多只舞狮队和一百多只狮子聚集一比高下。为了进入百狮会现场，狭窄的村镇道路大堵车。还好我们可以从抖音直播上看到百狮会的热闹现场。

有趣的是，百狮会分为男子队和女子队。我特别留意到女子队还有很多中年妇女，能够身手矫健地爬上八仙桌摞起的高台，展示狮子的风采，真的好令人佩服。2021年，吉首的苗族百狮会已经成功申报为湖南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我感觉不同于广东的舞狮，湘西的狮子有自己的造型，有不同的规则，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全民参与，男女老少皆宜，是一项很带动性的民间活动。

湘西赶场逛市集

在湘西村镇生活中，“赶场“无疑是最重要的日常活动之一。每逢农历的固定日期，在不同的村镇，都会有售卖各种产品的热闹露天市集。农历新年初五，正好赶上吉信镇上的市集，我们就兴致勃勃地驱车前往。吉信镇位于凤凰县城的东北部，是一个苗族、土家族、汉族和回族多名族群居的地区。所以这里的赶场，荟集了多种多样的生活用品，以及乡村生活的所需。

市集上，能看到包着青丝帕，身穿绣花衣，背着竹篓子的苗族老奶奶聚在一起；也能看到用饮用水桶装着的洗衣液无牌出售；还有摆满各种各样民间医术和信仰书籍的小书摊；以及临时搭建的理发台等等。传统和现代交叠着，让人眼花缭乱。

湘西苗族土家族州立博物馆

要了解湘西的历史和文化，博物馆是一个很好的选择。湘西州立博物馆里，展示了苗族和土家族两个湘西最大民族的文化与传统。从这里能看到一个想象中又想象外的湘西——从湘西人自己的视角如何看待他们的文化传统。

博物馆把苗族和土家族的文化以“苗乡原韵“ 和“土家古风”两个场馆，分别做了叙述。苗族古歌、民间风俗、传统艺术都非常丰富多彩。当然也提到了巫蛊和赶尸，但只占了很小的部分，除此之外，大量有趣的名词和图像都让我叹为观止。

虽然学习了很多，但我总感觉博物馆里的文字十分隐晦，过于文学性。比如导言中的“一缕原始的清风，从山这边，伴随着老司城的炊烟袅袅升起……”，只有感受，好像并不能让我更深入地了解这片区域。我想，这样的叙述，也许是另一种认同的缺失。除了歌颂和记录，是不是应该有更多对于少数民族和地域历史的思辨和论述？

在吉首，我也和几个当地朋友聊了很多。他们学习传统艺术，也从事当代的创作。从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很多博物馆里看不到的东西——对于自己民族身份的反思，对于自身文化的好奇与探索，家乡与世界的关系。期待从他们的创作上，能够看到更丰富的湘西。也更希望古朴美丽的湘西能让更多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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