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犯罪悬疑电影《金手指》,由庄文强编剧兼执导,梁朝伟、刘德华领衔主演,任达华、蔡卓妍、方中信、太保、陈家乐、白只、姜皓文等参与演出,单看这阵容已让人期待。
本片也是梁朝伟和刘德华于《无间道》之后,睽违18年再次大银幕同框。
十几年抓一人,值不值?
故事取材自香港1980年代商人兼经济罪犯陈松青主导的佳宁案,片中的上市公司名为“嘉文集团”,幕后老板是梁朝伟饰演的程一言。
他当年两手空空来到香港,几年之间成为叱咤风云的富商,但公司上市后也是几年间清盘,市值蒸发超过一百亿,大起大落成为香港商界传奇人物。
同一时候,刘德华饰演的廉政公署高级调查主任刘启源,一心想将程一言缉捕定罪,却总是欠缺临门一脚,程一言得以逍遥法外。
天网恢恢,程一言第八次被捕后,最终于1996年认罪,背叛入狱3年。此案耗费了刘启源15年搜证调查,诉讼费超过两亿港元,让他不禁感叹:用十几年来抓一个人,值不值得?
影片一开始就呈现香港廉政公署因调查贪污警察而导致警员大举兴师问罪,一把高挂英国高官办公室墙上的长枪,缓解了冲突,但别以为此举是表示英国政府才是大佬,持枪者一句“没子弹的”,反而隐喻了英国政府是无牙老虎,对当时的香港局势根本束手无策。
话说回来,又是廉政公署?没错,这十几20年来我们看过的港片,题材与香港上世纪警黑勾结、四大探长、ICAC有关的,可说多不胜数,好不容易盼到香港警匪片经典《无间道》的两大主演再次合作,怎地又是这老调重弹弹不完的调调,不腻吗?
不好好讲发迹史,乱不乱?
程一言的发迹史,影片并非循序渐进呈现,而是透过廉政公署将一干与程一言关系密切的嫌疑人都请回去喝茶,在审问过程中以闪回方式揭露。
如许编排或许能表现一些炫技式编剧手法,但次数太多反显凌乱,东讲一些,西讲一些,无论回忆往事或当下剧情,都少了幕幕串连的接续感。
过于零碎也让人物缺乏足够时间和空间建立形象性格,结果都像只是为了让故事继续发展而存在的工具人。
在问到程一言钱从哪儿来时,证人说了:东南亚认识权贵、金三角遇上毒枭、欧洲碰上黑手党,总共花了3次宝贵的“往事时间”来叙述一听就是造假的口供,虽然算是有点趣味,但格调与影片不符,既多余也无聊。
要描述程一言的奋斗史,还不如朝着正叙路线渐进交待,放入更多情感以刻画角色呈现鲜明度。
之后的剧情进展,节奏明快,却太过流水账,相当平铺直叙地讲了程一言的半生,以他认罪入狱收场。
如此人物塑造仅流于表面,像刘启源废寝忘食追查,忘了儿子满月,惹来妻子不满,过后妻子假借女儿熬汤给老公喝来表现嘴硬心软,没有神来一笔,都是常见的夫妻面不和心和桥段。
程一言更没什么心里层面刻画,成功之路都是一路开挂,唯一一次学人炒股被耍,之后送上自己的秘书也就摆平了,这样的成功人物史不仅毫无看头,找中外影帝梁朝伟来演也委实是一种浪费。
合作暗里敲定,会不会?
所以《金》就是一部平庸之作?庄文强曾是《无间道》三部曲编剧,执导兼编写《窃听风云》三部曲和《无双》,相比之下,《金》显得一无是处,让人怀疑才55岁的庄文强(以导演来讲不算老)的退化程度会不会过早了一些。
这么说并非基于偶像崇拜心态,再大的大神也难保有失手的一天,正如程一言风光多年终难逃被判刑的一刻。
只是片中程一言和刘启源在医院病房过招那场戏,倒是留下了不少想象和猜测空间。
那一幕,程一言一语击中刘启源的软肋,企图收买他,但在刘启源似乎心动的那一瞬间,程一言反而翻脸不认,说自己什么都没说过。
乍看之下,两人都在互相试探,程一言所以反口,是以防掉入刘启源的将计就计圈套,被他反告多一条企图贿赂执法人员之罪。
但换个角度看,会不会两人当下的眉来眼去,还真是已达成了合作共识?
程一言当作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不想被在场的律师听到,毕竟人心难测,奸商心目中没有绝对忠心这回事,机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所以他当作什么都没说过,实则已心里有数。
闻判后的微笑,谜不谜?
若按此思路看,为何刘启源花十多年都无法让程一言罪成,似乎也合理了:不是刘启源不够卖力或程一言神通广大,而是合作关系已确立,只要继续做做尽力样子好交待,其实竭尽所能让程一言不断脱身。
刘启源大动作不断搜集犯罪证据,反过来说,也可以是帮程一言找出什么才是关键罪证,好让他有机会对“证”下药毁尸灭迹。
有一段戏是程一言说他决定配合,条件是刘启源要放了他所有朋友,之后程一言被带到一所房间审问,但他由始至终不发一言,诶不是说配合吗,嘴巴闭得这么紧算哪门子配合?那叫超级不配合才对吧,偏偏刘启源并不发怒,还是一条条一道道的嫌疑罪证不厌其烦列举出来,若非事先订立合作关系,在大家面前做一场秀,就很难说得通。
最终程一言认罪,刘启源和妻子还没等法官宣判就离席,并且面带微笑,一般解读是罪魁祸首下狱,刘启源终于可以回家好好陪伴家人。
若按双方合作论来看,会不会其实是程一言能赶在97香港回归前认罪,最终只获轻判入狱3年(其中1年多在羁留病房度过),刘启源是因遵守了承诺,给了这位合作伙伴最好的结果才露出谜之微笑?